“T”旅四篇——吉林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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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为群理发店里的老顾客了，一晃十多年，我已经步入了中年。开店的吉庆师傅是个相当棒的理发师，据说给许多名流做过发型。我隔上个五六周我都会去上一次，享受一次改头换面的服务。一直以来都想来个彻彻底底的光头，只可惜没人告诉过我剃光头是否好看。
       再一次踏进为群理发店是在四十二岁生日那天。吉庆师傅也六十多了，可能马上就要停业养老了，能在这儿理发的日子屈指可数。推开老式转轴门的时候，有个男人领着他的儿子走了出来，他儿子剃了个儿童样式的小平头，额前留了长的穗子，显得很是俏皮可爱。我记得曾经也让我吉庆师傅帮我理成过这种样子，想来也许是童心未泯。
       进去之后，发现吉庆师傅并没在屋里，倒是有个穿着和吉庆师傅一样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盥洗池边洗着什么。这男人和我差不多年纪，留着闪亮的光头和漂亮的燕尾胡。我问他吉庆师傅在不在，他说吉庆师傅去了上海，暂时由他替他照看门面。我只认吉庆师傅，他既然不在，我只好等他回来再说了。
       “进来吧，老弟，别担心，吉庆是我爹，我的技术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微笑着示意我坐下。
       我被请到了一把新式理发椅上坐下。吉庆师傅用过的老式理发椅就在旁边，空着，上面搭一条金黄色的围布。
       我安下心来。他自我介绍说叫吉林，我也礼貌性地做了自我介绍，并同他握了握手。吉林拿了块干毛巾塞进我的后脖领子，然后撤过黄色围布围在了我的脖子上。
       “怎么剪？”他看着镜中的我。
       我说：“后边和两鬓留两毫米，顶上留得稍长。”
       平时，我坐上椅子，不用这么问，吉庆师傅就直接开了工。这次是个新人，总觉得很不习惯。
       吉林开始工作。我则看着镜中他闪亮的光头，心中充满了羡慕。
       吉林一边干活一边和我聊天，我提到其实我也想尝试一下和他一样的光头。
       吉林小胡子一翘，说：“你头型不错，挺适合剃光头的。”
       我说，我曾跟他父亲提到过剃光头，但他父亲总是开玩笑说，怕把我这个顾客给剃跑了。
       吉林爽朗地一笑：“我爹就那样。那你真想剃吗？”
       吉林的光头层层泛光，再加之眉宇间英气闪烁，人看起起来相当阳刚俊朗。
       正在犹豫间，吉林拍拍我的肩，用一种很轻松地口吻说：“我了解你的感受，我第一次剃的时候，心里也挣扎了很久。但我保证你肯定会喜欢光头的样子。过个个把月，头发又会长回原来的样子。”
       我被吉林的轻松感染，没再犹豫，决定剃上一个。
       吉林卸掉了电推子的卡尺然后开始从我的鬓角推起，之后又将顶上的头发推光，如此这样，光头的雏形有了。我伸手摸了摸脑袋，感觉像摸在细沙上面。吉林将椅子往前推了推，以便我看清镜中的我。抖落围布上发茬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牛仔裤中间高出了一块，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过。我断定吉林是注意到了，因为我听他说：“感觉很不错吧？……一会儿再洗洗剃刮。”
       吉林帮我解开了围布，然后将上面的头发茬抖落得干干净净。
       “你稍等，我去去就来。”
       吉林把“停止营业”的牌照挂了出去，然后锁上门并拉上了百叶窗。
       吉林返回来拿掉了我后脖领子里的毛巾然后重新把围布系在我的脖子上，他拿了毛刷刷了刷我脑袋和脸上的头发茬，然后拿了毛巾拿到热水里去投。吉林拿出毛巾拧干，然后把它盖在我的头顶，热热的，有点像蒸桑拿。吉林说：“这样可以把头发温软。”
       他又将毛巾又投了一遍，然后拍在我的头上，感觉相当的舒服。
       吉林拿掉毛巾，然后调了一些热的肥皂沫搽在我的头上。他的温暖湿润的手在我的头上抹来抹去，一遍又一遍。吉林知道我很享受，手上力度用的很是适中。
       吉林拿过剃刀在砂布上磨了几遍，然后开始给我剃头。吉林剃得非常仔细，他每剃完一刀，都会让刀刃在毛巾上抹一下。我心里默数着下刀的次数，一开始还能记下，到后来就乱成了一团，因为吉林剃的时快时慢。
剃刀走完了头顶，凉凉的，有点发木，但感觉很爽。
吉林继续往下剃，直到把整个头剃得干净。收刀的前一刻，我的两个头（大头和小头）生出了同样的战栗。
吉林把剃刀放到了柜台上，然后用润滑油润了手开始搓我的头，直到把头搓得滑溜溜的。
吉林摘掉围布，拿了海绵刷将我的头扫了一遍，又不紧不慢挤了润肤霜擦在我的脑袋上。这一次，脑袋被吉林撮得热了起来，因为我感觉到了他手的冰凉。
“这一次感觉怎么样？”
对着镜子，我惊讶一阵终于露出了笑容。看着光头，我深深地爱上了这宝贝。
我站了起来，看看表，已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吉林坐下了，他是真的累了。休息了片刻，吉林进里屋拿了两瓶啤的出来。他像老朋友一样塞我一瓶，我当然不好拒绝。一瓶下肚，我们俩的光头都变得红润起来，互相拽着粗口打趣了几句，竟生出了一种江湖兄弟的豪气。
再看表，又过了三个小时，我想我得走了。
“是怕老婆等急了吧。”
“哥们还没结婚。”
两人又打趣了几句。
吉林走到门口去帮我开门，临走前告诉我，最好把胡子留起来，配上光头，那样才感觉有型。
一周以后，我开车经过为群理发店，发现招牌已改换一新。店里只吉林一个人在忙碌，也许他的老父亲已经退休。我期待胡子快长起来，也许会变成吉林那样。下一次，也许我们会变成兄弟，无话不谈。

qq

初剃大概就像“初夜”吧，主人公顾虑别人在场，吉林也想尽情“伺候”这位大哥，不想被外界打扰。两个“光头癖”应该把空间布置得更私密一点，毕竟不是普通地剪个头而已。
这样解释有道理吗？

福州寸头

原帖由 光头阿宝 于 2010-12-14 18:52:00 发表
"吉林把“停止营业”的牌照挂了出去，然后锁上门并拉上了百叶窗。" -  。。。。

我也很想了解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关上门咧？不对咧...  

光头阿宝

"吉林把“停止营业”的牌照挂了出去，然后锁上门并拉上了百叶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