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从伦敦搬到斯旺西和我叔叔住到了一起,是我父母让我去的。我想,一个十四岁的人,成天在学校打架闹事,未尝不让父母操心。父母把我送叔叔那儿的意思是让他好好教教我怎么做人。
到了斯旺西,见到了叔叔肯。他身体健壮,留着短发。我亲耳听见他对我爹说:“肯定会把他弄出个男人样儿来。”叔叔家在一个小村庄,还得开车走一段才能到,到达时天已经擦黑,他说旅途疲惫,先睡会觉。还没等我睡觉,他就把我叫了起来,我又一次钻进了他的车里。 “去哪儿啊?”
“去理发店,你得剪个头了,小伙子,瞧,头发长的跟小女孩一样。” 我摸摸头发,不过刚刚盖住了衣领,况且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发型。但迫于叔叔的威严,我只能就范,看看他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
车启动径直去了理发店,店名叫“保罗理发店”。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叔叔已经在叫我下车。
这是一家老式理发店,木质的墙壁上悬挂着各种短发发型照片,一把古旧的长椅,三把黑色皮革外包的理发椅,正对面一个大镜子。是的,这一切都是为那些剃平头的人预备的。店里的理发师都是60多岁的老头,一个女理发师都没有。这一切真让我难以适应。等了没多久,我最近的理发椅上那位客人离开,叔叔立刻把我拽到了理发师跟前。
“你好啊,肯,”理发师保罗说,“最近过得如何?” “还不赖,”我叔叔说,“这是我侄子,您给他理个发。” 看我有点僵,保罗慢声细语:“别害怕,我又不吃你,来,坐下来,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勉强坐在椅子上,但一坐上去就感觉很舒服。保罗拉过一条围布套在了我的脖子。 我听见叔叔说:“剃个短发给他,2毫米就不赖。” “两毫米?”保罗问,“那样看起来不错,又短又精神。”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那听起来相当不错。保罗把椅子转得背向了镜子,我只能正对着长椅,有两个人正坐在我的对面,眼神期待,似乎都想看我被剃。 保罗突然拿出一把肥大的推子,安了一个黑色卡尺,然后就开动了摁钮。我的天哪,他是要把我的头发剃到多短? 保罗拿起推子直接放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棕色的长发开始掉落。我叔叔满意地点着头。不一会,头发越落越多。冰凉的推子从我的耳根走过,不一会,我左半个脑袋的鬓角头发全部剃掉,凉飕飕的。保罗又把推子移向了脑后。“低头。”保罗说。脑后的头发也落向了地板。我突然感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没让我叔叔和保罗发现。
不久,我的后脑勺剃完了,推子又挪到了我的右边。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推子的砍伐。我的悲伤难以抑制,心情非常的抑郁。不久,我的头发只剩下了头顶的部分。
“剃个板寸如何,或者来个高平头?”保罗说。
肯发狠说:“剃短他,一样推掉!”
保罗照做,一把抓起我前额的头发从前面剃到了后面,连我用眼角余光所能看到的头发都没有了啊。他在我的头上推了再推,直到收割头发的声音不再。保罗扭转了椅子,我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
我简直难以置信,一脸的头发渣儿,眼睫毛上还耷拉周围没有掉落的长发。啊,头上只剩下那么一层短发。我突然意识到我叔叔是对的,我剃短发更好看一些。
“剃个短发感觉如何?再不像女孩了吧。”叔叔说。叔叔一边付账一边表示了感谢。
保罗让我站起来,我再一次看见地上的长发。没想到,脑袋上居然有这么多头发。我伸手摸摸头发茬子,一个小平头,不一样的感觉。
“以后他会常来剃的。”肯说。保罗点点头,随后就看见另一个长发男孩坐到了椅子上。 当我坐上了车,叔叔对我说:“看见那长发男孩了吗?你以前就那样,多脏的发型。”
回家的路上,我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男子汉,毫无疑问,我喜欢上了我的新发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