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掉的记忆

guoke

有些感觉是失去了再也无法捡回体验的了，有些人远走了是再也不会类似出现的了，有些触动停止了再不能找到触发的药引的了，可是这些都留下不完整的记忆碎片让我们玩味。人起初的记忆大概能留下的不多，我也逃不出这种规律，可是对于小时候外公抱着我待诏给我剃头的记忆一如昨天，待诏那手动的推剪慢慢吃光我的头发留下怪怪的脑袋任是记忆犹新，我一直不能理解小时侯为什么剃头要哭要闹，因为现在的我是很喜欢剃头的惬意的感觉的，可是很难再体味有那种手推剪爬过头皮的感觉了，于是便萦索成一种会怀念甚至渴望，可见人是会变得面目全非的动物。
事情总是关乎人的，剃头也一样要提到剃头的人，小时候在外婆家剃头是住在外婆家下面王家庄的外来户余待诏，我打小在外婆家头都是外公剃头我也剃的那种，外公剃那种上面留很长，脑勺下面鬓角剃很光然后突然长上去的那种，现在觉得清爽，那时有种摸的想法，也未从知道记起有没有摸过外公的后脑勺，我呢则是脑勺够短，头顶也是短到无，不过好像没有通头剃刀刮过的印象，似乎余待诏剃头并没有留下太多的感受，唯一的是当时护头在后来每每见到他会躲起来，可见当时剃头是件恐怖我不待见的事情。
后来在家里面了，中间有几年是父亲剃头也带上我和弟弟去街上的理发店一并剃的，后来父亲打工在外的多，母亲自己不理发又忙，于是剃头便更加方便了，直接找邻居的老爷爷（一般都叫他待诏或者刘一璋），只要在家，母亲叫一下便可以开始，一般是在老头家里面，还有就是在他家堂屋（客厅）找一块平的地方（因为地面是泥的，久了就坑洼不平）搬过来一个高马凳，坐上去，过去的剃头和现在的差别很大，他会把所有的衣领一古老的翻进去，围上那块可以上盖住前面的长方形的白围布，一般不打节，是圈在衣领一块，所以冬天会感到很凉，并且后面很奇特的感觉，他呢会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推剪，有时会磕几下，然后一般从你的鬓角紧贴头皮开始的推上去，所过之处是头发一堆堆的滚下去，露出青白的头皮接着是后脑勺，都是一样的干净，头定也是略微放点稍长，整个脑袋几分钟就剃玩，他会认真的先用推剪再用剃刀帮你修，那怕一根长的也要给你修掉，然后会打来一盆水用肥皂给你认认真真的洗头（围布不解的），洗完鬓角后脑勺是剃刀每每要刮一遍的，接下来就大功告成，我会马上一边摸着扎手的头跑回家照着镜子，看着清爽却奇丑无比的自己，一边还是摸着自己的头，唯一聊以自慰的就是摸着真不错。因为后来母亲因为太难看也会带我们去街上剃，但大多数还是邻居老爷爷剃的。他剃头的有一个绝对的好处，就是周期长，（那时不像现在一个月剃一次，主要是剃头要花钱）剃一次长到4个月终于又像荒原了，再一剃干净，一年小孩子也就剃3,4次，现在想来每次的剃头都是一种享受，最后一次找老爷爷剃头是高三了，这中间有好几年都不是他剃的，那天也是很怀念他剃头的感觉就和母亲说要剃头，母亲说去街上剃吧，我说就找老爷爷剃，一是近，二是要学习没时间。事实上是自己心里痒痒想感受那种剃头的舒服感觉，可是那次老爷爷并没有给我剪很短，只是修了修就结束了，没有用推剪，当然一如既往的舒服，结果去学校我同学说我的发型很难看是不是自己剪的，我没有太在意，毕竟人家老爷爷和我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此外人家年龄都70多了，还能做活就很了不起。没想到从那以后就再不能享受那种舒服了，一是我经年在外，二是也要注意形象了，三是他前年已经去世了。一切就都画上了句号，唯一留下的是因为经常被老爷爷刮鬓角，所以现在我的鬓角下延的很长，我很喜欢，其他都放进了尘封的记忆。
因为老爷爷经常给人家剃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看，但又不敢盯着看，可能是怕盯得人家不好意思，堂兄他们也经常是老爷爷剃头的，后来我在楼上，写作业时偶尔会看到老爷爷在剃头，我就放下作业，认真的看，直咽口水，看着他把一颗颗的荒原自然的脑袋整的要么溜光，要么奇短我就兴奋，看到那些和我剃头时一样期待但又犹豫的人的样子，一旦开剃闭着眼睛享受或者想剃过后的样子或者清爽的感觉，感觉那坐的就是自己，最喜欢看他给人剃光头，那叫一个认真，剃刀过处绝无存生的头发，一颗颗毛发杂生的脑袋很奇怪的就变得溜光，再看看那个剃头的人竞觉得似乎不是他了，只可惜我没那么刮过，所以无从知道是什么感觉。老爷爷外出剃头便有无数的关于剃头的怪文和故事，他人很和蔼，会经常地在夏夜乘凉时倒豆子似的说来大家听，还记得我患了豆诊，他还给我带回了观音柳熬水，喝了便也就好了，如果没有这些逝去的人，我的长大或许就没有这么丰富的味道。
也许是从小受这种剃头行为影响吧，上大学后对于那种剃头，每次只剪了一点点，推剪都不用（当然我脑袋长的不周正，一般剪短不好看），我就很不满，感觉不实在，理发店换了很多，始终头发也没留长过，稍长就剃掉，不剪到后脑勺的发际线不罢休，剃的频率也便很勤。
现在经常会发发骚，美美的回忆起这些，真想老爷爷再给我剃一次那种拙朴的发式，领略那种实在和舒服。哎，可惜不能够了，再也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