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剃头

青白之恋

剃 头


陆 霖

网上无意浏览到这幅照片，不由莞尔。小男孩一脸的愁苦和无奈，那模样着实让人顿生怜爱之情。 　　我想我在他那个年龄时，肯定也有类似的表情。剃头，那绝对是生活里头最烦恼也最无趣的事。平白无辜的，剃什么头啊？不仅无趣，还相当恐惧。一条深蓝色围布紧扣在脖子上，气喘得急。明晃晃的推发剪，在头顶上嘎吱嘎吱，肆无忌惮。而剪下的头发屑粘在皮肤上直痒痒，可又不敢随意动弹。那真是“憋”得相当的难受。 　　小的时候生活物资短缺，吃的不多，头发却疯长。于是常常被父母呵斥着拉扯着去理发店。反抗无济于事，最终被强行按坐在椅子上，任凭剃头师傅用手推剪、用长短剪刀在头顶上轮番作业。人生的无助，在年幼理发时深有体悟。之后很长一个时期，剃头总是在训斥甚至押解过程中完成的，对于剃头的事更无一点好感。恨屋及乌，对理发店、理发师心存怨恨，难怪小镇上有顺口溜：“铁匠木匠箍桶匠，最没吊用剃头匠”。 　　真怪了，儿子像我，最不愿剃头，每回带他去理发店总要费一番周折，先是好言相劝、接着是严词恫吓直至最后武力制服。对不起，如法炮制，当年老子用在我身上的伎俩现在我当老子了也得让你体验一把。儿子年幼时，为父的这点武力尚有威慑效果。转眼高中生了，个子直往上蹿，比我还高，浑身蛮劲。此消彼长，动辄老拳唬人自此休矣！小子哈日哈韩哈快男，长发飘飘。你又奈何？ 　　多年前的小镇只有一两家国营理发店，如今满街遍布美发厅和发廊，只是能推发剪的活儿真找不到几家。而我10多年来一直在一家名叫“林杰”的理发馆理发。熟了，经常开玩笑。林杰说，咳，老陆啊头发又少了，发展下去，不用再来剃头喽！ 　　镜中自窥，果真见顶上稀疏，斑白丛生。不禁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