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生活”的标签--老巷里的剃头匠 XHSZ

青白之恋

<>老式生活”的标签--老巷里的剃头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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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拦江堤背后，是阡陌纵横的老街。长年生活于斯的人们，习惯了这里的慢板节奏，任凭岁月匆匆，也改变不了这里的宁静与从容。</P>
<>棉花街就是这里的一条老街。街口有位剃头的程师傅，已经成为这里“老式生活”的一张标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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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刀子 [会用这种老刀子的师傅，已经寥寥无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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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斜躺在靠椅上，下巴盖一块毛巾，还腾着热气。48岁的程伦华站在椅子旁，手握细长的小刀，在老头脸上一下下划着。夏日的阳光打在刀上，刀刃熠熠闪光。</P>
<>15分钟后，老头很享受地站起来，对着镜子摸摸脸，人好像年轻了一截。他很高兴地递给程伦华2元钱。</P>
<>“2元刮脸”，是程伦华的老服务，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变。</P>
<>程伦华小时家里穷，13岁那年，父亲送他到一个剃头匠那里当学徒。</P>
<>师傅递给他一把刀，叫他握住刀柄，抬平手腕，左右摆动。手腕上搁一碗水，只要有一滴水撒出来，师傅的巴掌劈头盖脸就过来了。</P>
<>不知挨过多少巴掌，刀子在程伦华手上开始游刃有余。“这刀跟了我十几年，不晓得刮过多少张脸。现在年轻人习惯用电动刀或者用刀片，我这种老刀子，只怕他们见都没见过。”</P>

<P>    老椅子 [这把老椅子，刻着一位老理发师曾经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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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伦华的剃头铺，没招牌，没名字，却有一把标志性的老式“理发椅”。</P>
<P>椅子是铁做的，像老电影里国营理发店的椅子。把“机关”一按，椅背倒下来，长着山羊胡子的先生睡上去，等着刮脸；“机关”再一按，椅背放直，穿着漂亮旗袍的太太坐上去，等着做头。</P>
<P>只可惜，程伦华接过这椅子后，上面便没坐过时尚的先生太太，坐上去的，全是两鬓斑白的老头儿。</P>
<P>1998年，程伦华离开老家仙桃，来到汉阳棉花街。每天他踩着三轮车，拖着刀子、炉子、椅子、镜子。</P>
<P>日子一长，街坊们都知道他头剃得又好又便宜。生意最好时，找他剃头的爹爹们自己端着板凳，在旁边排起长队。</P>
<P>一天，来了个奇怪的老头，在程伦华身边左转右转。收工时，老头拉着他，“我看你手艺不错，我有一把老理发椅送给你，你要不要？”</P>
<P>老头是一家老字号国营理发厅的老师傅。理发厅生意日渐惨淡，便解散了。老师傅回了家，带回了那把几十年陪伴他的理发椅。“我老了，想把这椅子送给年轻人。我问过几家发廊，可他们说我的椅子太土，把我气死了。我的椅子可是老工艺做的，再用十年绝对没问题。”</P>
<P>国营理发厅，那可是程伦华曾经最羡慕的地方！他没来武汉前，就听人说武汉有个红梅理发厅，还有个和平理发厅，那里的理发师可受人尊敬呢，都穿着白大褂。可现在，这位国营理发厅的理发师，就站在街边，还要把自己心爱的理发椅，送给他这个街边的剃头匠。</P>

<P>    老发型[老发型虽土，但我丢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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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剃平头，光头，西装头，泰山头……平头费工，5块钱，其它头都3块钱。”程伦华还会烫头，用一把长长的火钳，在炉子上烧红，“可这早过时了，现在这样烫头，不把人吓跑才怪！”</P>
<P>前年，程伦华的孩子从老家来看他，他想给孩子剃个头，他们直躲：“爸爸，你剃的发型太土了。”</P>
<P>程伦华一气之下，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剃头铺改成发廊，自己去学点时尚的发型。</P>
<P>他专门跑去一个人气蛮旺的“发型设计室”，装作顾客，边排队边“观摹”。“我发现那些理发师比我轻松多了，他们每人都有一把椅子坐，不像我苕站着。他们说什么空气灵感烫，负离子烫，我一点都听不懂。还有，他们都剪着时髦的发型，染了发，我跟他们一比，真是土包子。”</P>
<P>他想得正出神，一个洗头工喊他：“先生，到您了。”他猛地回过神：“不急不急，我出去有点事”，落荒而逃。</P>
<P>直到现在，程伦华的剃头铺还没变成发廊，他说他很矛盾，一方面他想多赚些钱，供伢读书，自己也可以过得好一点；但另一方面，要他丢掉自己的老手艺，要他自己也染个黄头发，要他成天在店里放些听不懂的粤语歌，他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再说，我要是改开发廊了，往后这些爹爹们剃头刮脸，找谁去呀？”</P>

<P>    老客人[客人越来越老，越来越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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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改造，许多老顾客都搬走了，再加上逐年去世的，程伦华的客人越来越少。</P>
<P>“给他们刮脸越来越难，因为他们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要先用手把皱纹撑平，再用刀一点一点刮，弄不好就会刮破。”</P>
<P>他记得刚来棉花街时，陈爹爹还是一头黑油油的头发，每个月他都会找程伦华剃头。“我是摸着他的头发一年年变少的。”前不久，陈爹爹没来剃头，而是叫儿子请程伦华上门，程伦华这才知道，陈爹爹中了风，动不得了。</P>
<P>每天，程伦华都要把剃到地上的头发扫成一堆，几年来，他发现这些头发越来越白了。</P>
<P>可老头们越老越喜欢往他这里跑，不光剃头，还聊天。报上又有什么新闻呀，街上又有什么故事呀，每天一早，程伦华的剃头铺成了老人活动室。</P>
<P>程伦华收过好几个徒弟，但后来全改行了。现在他唯一的徒弟是他老婆。每天，夫妻俩一遍遍烧着开水，搓着毛巾，磨着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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