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刮光头扮演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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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坐在爷爷的脊背上，走邻穿户，上山下地。那时候最清楚的记忆是，手紧紧地搂着爷爷剃刮得溜光水滑的光头。所以对光头的最初感受就是潮润柔软，且混杂一股庄稼人的汗臭。一帮男人们围着火炉剃刮光头，是小时候最深刻最美好的记忆。往往的，剃刀过了五六个脑袋之后就不太锋利，而爷爷往往压轴，因为他是剃头的好手，别人都乐意让他来做。但他自己的头却剃得别别扭扭。再回到爷爷的肩膀上，发现多了许多细小的伤口，伤口处粘着一点棉絮，且有好几处露剃，窜着几根白发。回到家，爷爷磨了剃刀自己把头收拾了一遍，这才把脑袋抛光。“崽子，剃不剃？”我说：“不剃。”我的头发是母亲剪的，刘海留到齐眉。爷看不惯我的刘海，用手一叉我的头发，说：“男娃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啥？”我转身逃了。
       我知道剃刀的厉害，湿毛巾往头上一盖，再揭开，剃刀架上去，雪白的头皮马上就像萝卜洗泥一样干脆利索的露了出来。母亲对我说，剃头是很疼的。我的心里也一直种着这个感觉。这感觉也得到了验证。因为我的玩伴就曾被我爷爷剃过，他哭得几乎气绝。玩伴他爸像捏小鸡一样把我的玩伴摁在怀里让我爷爷剃头，他脑袋晃动，根本没法动刀子。我惊惧地躲在墙根看我的玩伴“受刑”。第一刀下去，玩伴的头顶就见了血，赶紧从老棉袄里揪了把棉絮糊了上去。玩伴他爸心疼了，安慰说“不剃了，不剃了”。爷爷一向的口头禅是，没有不能剃的脑袋。他支开玩伴他爸，然后把我的玩伴夹在两腿中间，玩伴不知事的越发嚎哭，像杀猪一般。爷爷粗壮的大手捏着玩伴的脑袋，剃刀上下飞走，看得人心惊胆战。我痛恨爷爷的粗暴，但也不能阻止他的作为，只能拿了小玩具趴在玩伴面前哄他。爷爷干脆利索的剃完了我的玩伴，潮红的脑袋像个小火柴头。玩伴早已失了往日的顽劣，从我爷爷的腿下爬出来，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玩伴他爸心疼孩子，又是吹伤口，又是给糖吃，简直宝贝到不行。数月之后，玩伴再一次被送到我爷爷那儿被剃，照样是嚎哭，照样是撒泼打滚。然而我的玩伴是绝对聪明的，因为每一次剃完头，他爸爸总会买糖，而这糖可以让我们俩甜上好多天。这样的记忆直到上学，玩伴不再惧怕剃头。他爸买了推子，也不再领他到我爷爷那儿剃头了。但玩伴却很少让他爸推头。玩伴的头发终于盖过了耳朵，悄悄对我说，还想让我爷爷给剃。我说，为什么？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舒服。我知道，爷爷的剃刀已经封存在天窗台上，取而代之的是刮胡刀。老式剃刀粗笨，铁制的，极容易生锈，每次用之前，先得在磨刀石上磨个半天，远不如刮胡刀方便。一个星期天，玩伴到我家来玩，两人爬上天窗不小心碰掉了一个木盒，打开来看，发现是爷爷的剃刀。而爷爷恰巧进屋，玩伴就同他讲起了以前剃头的事。爷爷笑说：“我看你就是想吃糖，哪是怕剃头啊。”我的玩伴顺嘴说：“爷爷，再给我剃一次吧。”爷爷说：“哎呀，五年级的娃了，顶个光头像啥话。”爷爷终于没有架住玩伴的哀求，终于是勉强答应。爷爷拿出了刮胡刀，玩伴立刻叫道：“不用这个。”玩伴扬着生锈的剃刀。然而磨刀石终于是没有找到，只好作罢。又一个星期天，玩伴来到我家，爷爷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把磨得白亮亮的剃刀，他用舌尖舔舔刀刃，顺手在手背上刮了一下，粗重的汗毛簌簌落地。
       午后的阳光里，玩伴晃着一头乱发坐在木凳上，褪了衣服，淋湿了头发，等着爷爷的剃刀作用在头皮上。玩伴笑嘻嘻地看着我：“哎，你也剃一个吧。”我立刻说：“不剃，多傻。”然而我的心跳加速，脸开始发烫，下体拱起，一股黏糊糊的东西翻涌出来从大腿根子上滑了下去。我迅速得跑到厕所，惊惧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尿意，但却肿胀，使劲把脑袋往墙上了撞了一下才冷静下来。出了厕所，见玩伴的脑袋已经被剃去半个，爷爷因母鸡啄了菜地跑去赶鸡。玩伴正用手摸着剃光的部分，一手插着裤裆冲着我笑。他不慌不忙地把手拿了出来，说：“哎，长毛没？”“什么？”“老二上长毛没？”“我不知道。”“我摸到了，有几根。”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听得懵里懵懂。爷爷回来继续剃起了玩伴的脑袋，他一边剃一边用水涮着剃刀，脸盆里飘着一层黑发。爷爷的刀活一如从前一样利索，玩伴的脑袋不一刻便变成了一颗光葫芦，雪白的头皮在阳光闪着婴儿般洁净的光泽。看着玩伴的脑袋，我的心里又一次潮涌，然而却有了一种负罪感。玩伴让我摸他的脑袋，我想摸但却没有伸出手去。
       周一开早操会，玩伴顶着雪亮的光头高高地站在队伍了，煞是惹人。男生们站后边拍他的光头，女生们捂着嘴偷笑。站到国旗台上讲话的校长一眼就望了众黑之中的一点白。“我知道现在天气热了，有些同学按捺不住热情把头给剃了，可你也别剃得一毛不剩，好吧。下次还见有谁剃了光头跑来学校，先回去摸了锅黑再来。”玩伴低下了高傲的脑袋。玩伴热爱着剃头，他在校长的威严下有所妥协，下次再剃留了一个顶盖，苫盖在头顶，好不可爱。一到寒假，仍是把头剃得一毛不剩，连帽子都不戴，在雪地里猛跑。他爸打他妈骂，过个半月又是个光头。他的恣肆让我羡慕，自由舒展得像是一只大鸟。
      我追溯我的恋物心理，真的是从这两颗光头开始的。我所有的触觉体验和高潮心理是从我爷爷和我的玩伴那儿得到的，那种剃头的紧张感和光头的性信号从此在心里生根发芽。与此同时，一种负罪感也油然而生。我不敢剃头但又无数次的想象剃头的快感，在性心理未成熟之前，我凭借此满足了欲望。我没问过我的玩伴，他是否也有这样的心理。但他小时候夹在我爷爷腿根下剃头的压迫和紧张让我不止一次战栗，而他后来剃头的顺从与自得以及光头后的叛逆与恣肆让我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玩伴早早辍学，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但仍然热爱着剃头。不常剃，常年下煤矿，剃一次，留三五个月，再次理发，又是一剃到底，颓废到极点又痛快到极点。不常喝酒，但一喝总是喝到人事不省。话不多，见我也只说些井下的事，翻来覆去。
     我曾想告诉我的玩伴，我因为他当年的剃头而造成了那种不能言说的恋物心理。但是终于没有说出口，他也许能理解，也许理解不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从大学滚出来的时候，整个身体开始变得自由，那时候便有了剃一次光头的冲动。紧张，神秘，矛盾……各种心理在作祟。我似乎做不到我的玩伴那样自由的状态。我有各种顾虑，见到朋友怎么说？见到家人怎么解释？怎么出去约会？……我向往着却又紧张着，看着A片发泄完，暂时打消了那种想去剃头的欲望。心里告诉自己无所谓，但又顾虑重重。终于反反复复，还是板寸了一年，自我嘲笑着这种“变态”心理。
      玩伴下井出事，去了另一个世界，我的低沉的世界直接进入了低谷，痛苦地想到：人生也就他妈的那回事，有什么意义？我没回去，得知噩耗时，人已经下了葬。入殓前，听说是爷爷给剃得头。爷爷说，头发涮在水里，洗出来一层的煤油。
      看佛经，研究生死轮回，想找到一点生命的意义。但终于没有说服自己。寒风刺骨的清晨，再一次到了路边摊，只一个老头出摊，白色卫生衣被吹得鼓涨。我没让他剃过，只打过一两次照面。看我来理发，热情的让了我坐。问：怎么理？他旁边的收音机放着郭德纲，我随口说：郭德纲那样的吧。问：顶上留个桃心？我说：嗯。问：刮不刮？从没刮过，心理上还是有障碍。答：不刮。老头拿了推子开始工作，推子安的电池，马力不够大，搁在头上温柔得要命。不死不活地坐了半个钟头，终于剃好了，看一下镜子，真他妈难看。连老头自己都说，是有点二。我让老头把顶上推掉，老头老大不乐意，说，长两天就好了。付了钱走人。
      回到屋里，想到玩伴，一阵的难过。照镜子，看着滑稽的头型，不禁啐了一口，骂自己为什么这么神经。
      二日仍是大风，徘徊到路边摊，发现我的理发师今天居然出了摊。我坐到椅子上揭开了帽子。老头说：谁给理的？我向几十米开外的理发摊子努努嘴。老头说：他活儿不行，你瞧这毛毛糙糙的。怎么？推光？我说：嗯。老头操起推子收拾起我的头发。我心里发痒，犹豫半天告诉他能不能给刮一下。老头哑然一笑。我再次发问：行不行？老头说：行是行，你这头也没刮过，第一次总是挺疼的。我立刻想到了玩伴小时候剃头时的撕心裂肺。我说：没事，又不是割脖子。老头说：那倒不至于，我不呛着刮就行了。就这样，顶着寒风刮了半小时，没有冲动，只有心酸，听剃刀从头上沙沙走过。
      第一次摸到了自己的头皮，潮润湿滑，像小时候抚摸爷爷和玩伴的头一样。只觉得脑袋轻，头皮紧，其他的感觉一概全无。不喜欢，还有点讨厌，告诉自己，再不会剃了。

青白之恋

回复 2楼我爱看光头的帖子

可以设置定时自拍啊

青白之恋

再次拜读了。能够写出不一样的内容，佩服你

我爱看光头

照片谁给拍的？

qq

自拍。

大学生剔刮光头

很不错的内容 还有图片

江西剃头

图文并茂真好

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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