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口的理发日子

青皮板寸

虹口足球场站下车，走过正在翻修的虹口足球场，撕拉撕拉的装修声刺激着耳膜，然后我到那家西北郎烧烤吃了午饭，继续走过街角的那家青岛啤酒的酒吧，10块钱一大瓶的啤酒，我曾经多次在深夜坐在这里发呆，还有那家避风塘，开业的时候酬宾10元/位畅饮，我故作小资的拿着一本《看电影》在那里待了一整天，还有那家可的便利店，还有粉色外墙的警虹饭店，我在那里住了四个月，后来冬天来了，我被冻跑了。 从轻轨桥下走过这些已经一年半没有重看的熟悉的建筑，它们都没有改变，仍旧和一年半之前一样，甚至包括吉买盛卖场卖粽子的小摊、多伦路的老电影吧、路边的外贸服装店、梅河口人开的东北饺子馆、四川北路上卖证券报的小报摊和我最后进入的这家国营理发店。 我在这家理发店剃了八个月的头发，搬到别的地方住之后，我就做公交车倒车过来，很执着的花费超过10块钱的公交车费来剃10块钱的头，我现在能回忆起我在去理发店的路上看着车窗外风景发呆的情景，我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又好像想了很多，岁月用一年半的时间把我重新安排回上海来体味这些旧日的记忆，我走着走着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时光中间，看着理发店里面依旧老式的座椅镜子和模样没变的理发师，我好像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内什么地方都没去，我还是在上海这些老房子中间徜徉，数着时间的刻度一格一格的行进，前进一格，又后退一格，最终归于零。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经常给我剃头的这位理发师，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出身，甚至我根本听不懂他的大部分上海话，原来我大约20天一次坐在镜子前请他给我理发，10多分钟的时间我就交钱走出理发店，再过20天再来一次，我们互不相识，从这点上来说，我完全没有怀念这里的必要，这个小国营理发店和我的上海生活甚至完全可以称之为“不搭嘎”，但是，虹口的岁月好像又是以这个小国营理发店为中心建立起来的，离开虹口在长宁居住的时候，我回虹口的唯一目的就是到这里理发。 对于上海，我说不清的东西太多，我经常告诉别人，这里真好，但是这里也真生活不起。甚至我现在还会出了南京路步行街就迷失方向，在来福士广场里面稍微一转我就记不清进来的门在什么地方，在外滩找轮渡去浦东也要找好长时间，做地铁一号线也会坐错方向，朋友打电话问我七浦怎么去的时候，我想了一会儿只能告诉他打车不超过30块钱，因为我根本弄不清应该在南京东路地铁站下还是在河南中路地铁站下，我对上海还不熟悉，在有些层次可以称之为陌生，但在虹口一带，因为没有改变的景物太多，我又熟悉得如同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