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头,讲究水热刀快,剃刀在布上“噌噌”钢几下,按着头“刷刷”几个动作,利索、干净,没零碎。
位于樱桃斜街44号的兰建理发店,王建说会一直坚守下去。 闭上眼,躺在老椅子上,那份惬意也许只有专门来小店刮脸的人才能体会到。 白漆脱落的老式理发椅摆放房间中,已经成了四九城里的稀罕物。 给老推子“点油”,用了二十多年,由于爱护有加,至今它们仍在“服役”。 店面只有十五平方米,王建和郭素兰两口子平日吃住在店里。 “打我记事儿起,就在这儿理发,王师傅手艺特好!”樱桃斜街的老街坊对于兰建理发店再熟悉不过了。1992年,王建和妻子郭素兰的兰建理发店便在此开张,自十七岁拜师学艺以来,今年41岁的王建在这一行从业已整整二十个年头。
剃头、刮脸,这是小店的主营业务。两张理发座椅,一个白瓷脸池,旧白布罩单洗得雪白,王建把顾客扶上椅子,用手拧了一下椅子右下方的转盘,靠背倒下去,脚蹬浮起来。“躺好。”一声令下,王建开始磨剃刀,刷上肥皂水,刮起脸来……胡同里,无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年轻人,头发长了,胡子扎了,都喜欢到这儿来,说是来照顾生意,其实是一种生活习惯。老规矩,理完发之后还要用剃刀沿着发际把细小杂柔的毛发刮净,称之“刮边儿”。洗完头,再用热毛巾往头脸一擦,那真叫爽快。刮头刮脸全套下来,15元。
过去,不仅有固定的理发店,还有走街串巷的流动理发师傅,那句“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俏皮话就源于此。一根扁担挑着,那热的一头是个火炉子,上面置着一黄铜盆,水必须是热的,用来洗头、敷面、刮脸;那凉的一头,则是个长方凳,从上到下依次有几个抽屉,凳面那一层开个长方孔以便塞钱,下面几层则放着剃头的家伙随时取用。
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种剃头挑子已经很难见到了,街道、胡同里那些不大起眼的小理发店,也逐渐消失。但王建的小理发店却一直没变过。“剃头吗?”不少住在城外的人路过王建的理发店,都会推门问问。“我给您刮刮脸,您感觉感觉吧。”来了几次的,都成了小店的常客。“我要的这种光头不是用电推子推的,是用刮刀刮的,推子可推不干净。这年头想做发型容易,想刮光头,难找。”这位家住西四环的老顾客问了不少理发店,一直找不到一家能“刮光头”的地方,现在最勤每星期能来两次。“就冲这么多老顾客光顾我这里,我也要坚守下去。”在王建看来,一行一世界,一店一人生。
伴着绵长的“噌、噌”声响,时光倒流二十年。两三张粗笨的旋转大座椅,把手早被磨得锃光瓦亮,胡同口的大爷每天都在这儿晒晒暖儿。习惯的,留恋的,是那会儿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