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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二十岁之后就一直过着我想要的生活,再没有对自己的无畏指责,我开始解放自己,我娘帮我找女人这件事始终没有着落。我似乎对女人也不怎么感兴趣。直到我三十岁的时候我娘硬塞给了我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她长得还行,就是屁股特别大,我一看就是恶心,于是我在她进门之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她倒是爱干活,很早起床就把我们仨的衣服洗了,然后就开始织草帽,直到她可以烧饭了,于是,家里的活全是她一个人干的,每次我娘都想帮她,都被我说退了,而她自己也愿意。还有一点就是她很孝顺我娘,见到我娘穿的总是几件衣服就连夜自己做了两件,手艺还行,反正我娘是爱不释手。于是,在若干年后,我娘仍在我面前说她的好,我只有点头的份,因为我从没因她的这些优点而喜欢过她,在我眼中看来她只是一个曾经进入过我生活的过路人,再没有什么可以说出了。在她进了我家门槛的那天起,我娘就开始过上了某种意义上真正幸福的生活,她再不用因为一点小事而胶脑子了,因为有她的好媳妇在,她也再不用起早摸黑为我洗衣做饭了。我不知道她给我找老婆是不是真的如我想的为了摆脱一些做母亲的责任,或许,她真的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做累了,担心累了。不过,她并没整正这样如意,她仍然在担心着我们,现在从担心一个人到了两个人了,她担心我们的将来的生活,担心做为一个母亲应该担心的一切。于是,在我结婚一年之后我发现我娘的头发比之前更白了,一种苍白的感受袭满了我的胸襟,我也在为我娘担心了。很快,我娘又只有一个人可以担心了,我老婆在一次为我到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坠河而死,这个消息让我娘彻底地崩溃了,之后我娘一直卧床不起。我看到我的女人在我从小一直游泳的我十分熟悉的河里离开我的时候,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我开始追忆起有她的日子。其实有她进我家后,我的生活开始变的有规律,我不再吸烟,不再熏酒,不再没事乱发脾气,不再晚上不回家。我才知道其实她一直都在默默地改变着我,这是一种不容易的改变,一种再不可能重复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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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学会了安慰躺在床的娘,我知道她每天都在默默地哭泣和伤心,尽管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想办法,这件事给我年长娘的打击将永远挥之不去了。而我又开始重复起我老婆没进门前的生活状态,尽管我也知道我这样下去我会对不起死去的她和担心了我一辈子的娘,但我始终不能说服自己再一次面对失意的生活,我选择的是逃避。依旧,听见我娘的叹息声,依旧是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再没有勇气去安慰我娘;看着不平之夜的星光,我开始思索远方的道路,我想起了我爷和我奶,我外公和外婆,还有我爹,我觉得他们正默默地注视着我,他们也许化作了天上的星星,和我约定在孤独的夜晚相见,带着一种疲惫的姿态守护着我,结果是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剩下了躺在床上此刻不知入眠的娘,也许她在想我爹了。</P>
< > 我发现我们家三代人的去向只有一个,就是不预知的死亡。也许,死亡不算什么,曾经一起走过就也算是一种幸福。剃头这个支撑了我们三代人的职业不知什么时候会随着一个家族的消亡而消亡,或许,如我奶所说的真的不应该为了一个家族历史的更好延续而背叛自己。结果我们都一个个倒下了,生命这东西也许真的很难琢磨,但是我知道找回本真的才是最重要的。我又一次哭了,为了我的家族幸福地哭,我不知道我的下一代会是什么一个样子,但愿我的下一代可以把握自己的生活的方向。
作者的话:
这个小说是我高二时候写的,足足写了两星期,因为平时没时间,大都是课堂上一点一点写的,每次写着写着就会发现老师盯着我。当时我是把它写在观察日上的,不知为啥我的那本到现在班主任还没还给我,她只给我说她还要用一下,但没有告诉我要用多少时间,可惜的是那本观察日记里面有好多被老师称道和自己满意的文章,现在只能想想了。幸好我有这个小说的草稿,不过还是没有了结尾,因为当时突发灵感才有了那个结尾的,而那个结尾是较长的,于是当时索性写进了观察日记。而我一向记忆不好,于是现在又想出了一个我自认为是更好的结局,我感觉更加升华了主题。曾经这个小说让文科班的一个好友看过,她说有些情节可以展得开些,悬念还没有太大。而我的班主任说这里的有些情节是多余的,有些话太唠叨。我知道这个小说是存在着这些缺点的,但是我想写出我自己的状态来和当时写的时候那种最真的感受,所以我始终没因这点而改动,我认为这点上我做到了。我写小说主要是受到了余华小说的启示,我感觉他的小说是世界上最朴素的,却又是最充满悲情的。小说的文字如是的简单,可你却看了老半天看不出一个究竟,所以这是一个好的作家才能写出来的,同时也只有好读者才能完全领会这里面的内容,这是他作为一个好作家应该呈现给一个好读者的礼物。我也没时间再做怎样的修改,只是暂时定下了这些我自认为值得读读的文字,起码这是一个曾经爱好写作的高中生通过自己的思路写出来的。</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5-17 17:14:26编辑过][/color |